那时候她也是这么骂自己的儿子，只是木已成舟，最后也没办法。
时隔多年，又是这么个情形，如何叫她不伤心愤怒？
“吃了猪油蒙了心，这世上就再没有别的门第了？就只有她信阳公主府上有姑娘？我白家的孩子，就非得去她那信阳公主府里找媳妇！上京城里这么多好男儿，她公主府就非得给我白家门第保媒拉纤吗？啊？”这话就算是很难听了。
只是她实在不知如何缓解心里的愤怒。
恨杨氏，恨不得打死她，可为了白瑛她又不得不退一步。
只能骂自己儿子。
这都是心病，一旦有哪里不顺心了，老夫人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没有杨氏会如何。
如果说没有杨氏，宋氏到如今能否成为老夫人心里的完美媳妇都不好说。也或许关系不会太好。
但是正是因为没有这个如果，杨氏又确实来的不堪。所以老夫人心里就越想越笃定。
杨氏害了一家人，如今又要去信阳公主府给孙子找媳妇。
就老夫人眼里，信阳公主府就没有正经人，在老夫人眼里心里，那跟窑子淫窝也差不多了。
叫她怎么能接受？
“母亲息怒。”荣国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氏：“这究竟怎么回事？”
“只是前些时候娘娘说了一声，只说褚家的三姑娘才貌都好，与瑛儿般配。也没说如何……”杨氏委屈极了。
“好，好，好！”老夫人一连三个好，站起身来：“要是二郎日后算是杨家的孩子，他与谁结亲，我绝无二话！你是不是日后要把二郎过继给杨家？若是如此，今日是我的不是，我与你赔不是。”
“母亲这话伤人心，二郎自然是白家的孩子啊，是您的亲孙子啊。你这话是不要孙子了不成？”杨氏也生气了。
“既然是我的孙子，是白家的孩子，婚姻大事，我做祖母的不知情，他做父亲的不知情，你倒是与皇后娘娘商议定了？”老夫人冷笑：“去，叫二郎来！我倒是问问他，是不是我白家的人。”
杨氏期期艾艾：“母亲，这事二郎并未参与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老夫人直接进了内室，根本不管跪着的夫妇两个。
她是动了真火，平时再怎么样也会给儿子面子的，今日实在是气急了。
何况，不得不承认，她想单独罚杨氏，实在是要看杨家脸面，皇后脸面，白瑛脸面。
只能叫她那不争气儿子陪着，如此一来，谁也没话说。
“杨氏！几次三番自作主张，你到底想做什么？我白家孩子的婚事，你是要通过皇后定下？”
“我没有，公爷我冤枉，只是提起，说他家姑娘好。褚家的女儿，公爷也听过吧？我哪里就能定下，孩子还小，如今哪里着急？人家褚家也还有孝呢，我真的只是想了想。”杨氏急切解释，她当然不敢说皇后下懿旨的话。
白瑛一进来见自己父母跪着，也赶紧跟着跪下。
老夫人走出来，已经冷静多了。
“二郎，我问你，你的婚事，是由着你母亲和杨家做主，还是要我和你父亲替你做主？”老夫人看着白瑛，等着他的回答。
白瑛不知怎么说，侧头看自己的父母。
荣国公不说话，杨氏满脸都是难看的神色。
谁也不催他，只是不说话有时候也是一种催促。
“祖母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？”此时他也只能装傻。
“你母亲瞒着我们，要给你定昌宁侯嫡女。”老夫人淡淡的：“这婚事你满意吗？”
这还怎么说满意呢，都说是瞒着他们了。
“祖母，孙儿还小，婚事本不着急。何况婚姻大事，长辈做主就是了。这婚事若是不好，孙儿也都听长辈的。”白瑛一口一个长辈，不敢说父母也不敢说祖母和父亲。
老夫人轻叹一口气：“二郎长大了。”
白瑛一下子就好像被攥住的心，他真的很怕这种感觉。
说不出，但是感受明显。以往他能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，从大哥的身上感受到。
如今好像在祖母的身上也感受到了。
“祖母，婚事我当然听您的。您别生气，褚家的不好，您只要说，我都听。”白瑛道。
老夫人只是道：“都起来吧。”
“杨氏，你进门多年，知道我的心病。过去的事就没法说了，好坏都只能这样。二郎的婚事，我可以不过问。他有爹娘，我也不是非要管。只是杨家的女儿，信阳公主府上的女孩子，绝对不行。你要是能说服了你夫君，那就先把我送走。如若不然，你就带着二郎去杨家。只要这个家一天还姓白，我还在，就永远休想。你要是不服，只管去找皇后。你去找，我也去找陛下，问问陛下，是不是我白氏子弟的婚事，永远都只能任人摆布。”
这话说的重，可这是老夫人憋在心里多少年的实话。
她也不怕得罪人。
她老了，再活能有多少年？她一个老婆子罢了，将来死了，也不怕他们记仇。
“自然听您的。”杨氏恨的死死掐着自己的手，却不得不低头。
“母亲息怒，是儿子的不是。家中子弟的婚事，都要您点头。没有一个能例外。”他看了白瑛一眼也是深深的叹口气：“杨氏想来也只是这么一说，这件事是个误会。母亲别动气。”
无非还是为了白瑛，都能说亲的年纪了，不给他脸面不行。
老夫人摆手：“都回去吧，我累了。”
“母亲好好歇息，莫要动气了。”荣国公担忧道。
杨氏咬着牙：“母亲，都是我的不是，您就别生气了。日后什么事都听您的。”
“祖母，孙儿不孝，惹了您动气。您千万保重身子。”白瑛也赶紧道。
老夫人嗯了一声又进了内室。
他们三口子出了荣喜堂，白启贞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。
杨氏咬着牙，气的浑身发抖，只是不敢再这里说什么。
与白瑛一道走了。
荣国公进了胡姨娘的小院。胡姨娘正给四岁的六姑娘扎辫子，小辫儿刚扎起来，她就自己揪掉。
【妖鬼记更新了啊，后面一章不知道为什么出不来，我睡了，晚安，明天应该出来了吧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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