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炸的气浪撞得我耳膜生疼，控制台边缘磕在肋骨上，疼得我倒抽冷气。
玻璃幕墙外的火光映得奥利维亚的脸忽明忽暗，她后颈那片幽蓝芯片正随着警报频率闪烁，像颗跳动的毒瘤。
"博士！"卢峰的吼叫声穿透耳鸣，我转头时正看见他扑向墙角的应急控制台，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出残影，"斯隆的人——他们穿的是南极联盟的作战服！"
金属撕裂声近在咫尺。
外层防护门终于不堪重负，"轰"地砸进实验室。
带头的男人踩着满地碎玻璃走进来，军靴碾过医疗箱的金属外壳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是斯隆，他肩章上的联盟徽章被划开道口子，露出底下暗纹——那是我在他办公室见过的，刻着倒五芒星的私人徽记。
"时间不多了。"他摘下战术头盔，金发被硝烟熏得发黏，眼神冷得像冰锥，"要么你们主动打开通道，要么我就亲手引爆世界树的根系。"他身后的武装人员端起枪，枪口扫过我们每一张脸。
海伦缩在墙角，怀里还抱着摔裂的医疗包，指节白得几乎透明。
后颈的灼热感突然变成锐痛，我下意识按住那里——三天前被奥利维亚用芯片划伤的伤口，此刻正顺着脊椎往上窜着电流。
斯隆的话像根针，扎破了我最后一丝侥幸：他怎么会知道通道的存在？
怎么会算准我们到达核心区的时间？
"护盾启动！"卢峰的喊声响彻整个实验室。
淡蓝色的能量罩"嗡"地升起，撞在护盾上的子弹迸出火星，在我们和斯隆之间织出一片光网。
卢峰的额角渗着汗，指尖还停在控制键上，指节因为用力发白："只能撑三分钟——这破系统早该淘汰了！"
伊恩突然拽过旁边的终端机，战术靴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的枪不知何时回到了手里，但此刻枪口没对准敌人，而是抵着终端机的密码锁。"咔"的轻响后，联盟内部人员名单在空气中展开，他的拇指快速划过全息投影，停在某个名字上时，指节重重砸在桌面："是科瓦奇！
那个总说要退休的高级工程师！"他抬头时眼里冒着火，"他把我们的行动路线卖给斯隆三个月了——这就是为什么奥利维亚会被安排进团队！"
奥利维亚突然笑出了声。
那笑声比刚才更轻，像片羽毛扫过神经，后颈的幽蓝血液顺着衣领往下淌，在她胸前洇出朵诡异的花。
她的视线越过护盾，直勾勾锁着斯隆："你以为...你真能控制它？"
"闭嘴！"斯隆的枪口转向她，但下一秒就被更剧烈的震动打断。
整个核心区开始摇晃，头顶的照明板噼啪作响，几盏灯应声坠落。
我踉跄着扶住佐拉的肩，这才发现她的体温低得离谱，像块刚从液氮里捞出来的金属。
她的指尖抵着玻璃幕墙，那里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，原本盘根错节的脉络突然绷直，在半空中交织成一个旋转的幽蓝漩涡。
"黑暗已临，筛选加速。"佐拉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，她的瞳孔完全被幽蓝占据，"这是世界树的根——连接屏障内外的门。"
漩涡中心泛起涟漪，我看见里面有星光在流动，不是我们熟悉的星轨，是某种更古老、更庞大的存在，像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那扇门望过来。
后颈的刺痛突然变成灼烧，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："那是...另一个维度？"
"比维度更原始。"佐拉的手按在我后颈的伤口上，凉意顺着皮肤渗进骨头，"世界树用生命为人类筑起屏障，但你们自己撕开了缺口。"
斯隆的枪响了。
子弹打在护盾上，炸出刺目的白光。"我数到三！"他的脸因为愤怒扭曲，"一——"
奥利维亚突然站了起来。
她原本被海伦用医疗绷带绑在椅子上，此刻那绷带正寸寸断裂，幽蓝血液浸透的地方，纤维像被腐蚀了般卷曲。
她的眼睛亮得反常，盯着那扇旋转的门，喉咙里发出类似藤蔓摩擦的嘶鸣："我们必须——"
"二——"
护盾突然闪烁起来。
卢峰的咒骂混着警报声刺进耳朵："能量过载了！
博士，准备——"
奥利维亚的手腕终于挣开最后一截绷带。
她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，朝着那扇幽蓝门户猛地冲去，长发在身后扬起，后颈的芯片亮得几乎要燃烧。
我扑过去想抓住她，却只碰到她衣摆——那布料触手可及的瞬间，我闻到了浓烈的青草腐烂味，像极了认知迷宫里那些被藤蔓覆盖的文明遗迹。
"三——"
护盾"砰"地破碎。
斯隆的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。
而奥利维亚的指尖，已经触到了那扇门的边缘。
奥利维亚的指尖刚触到漩涡边缘，我后颈的伤口就像被浇了滚油。
斯隆的枪管抵着我眉心的热度和她身上腐草般的气息同时涌来，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："等等——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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