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野的心情复杂难平，15年前的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。
或许就连几位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。
比如，检查苟屎绿的颅骨，发现他后脑勺被钝器击打损伤。
但是，系统判定他的死亡原因却是机械性窒息。
很有可能，苟屎绿当时并没有被老朱敲死。
反而在他迷离之际，被李友田活埋进了地下。
最终，苟屎绿是被活活憋死的。
只有这样，苟屎绿的死因才说的通。
而李友田的儿媳妇死因同样蹊跷，内脏大量出血。
这个死因也极有可能，是被房屋倒塌之后压迫内脏造成的。
老朱当年行凶的时候，大概率使用的凶器有一定的杀伤力。
以至于他很自信两人已经被杀死，所以压根没检查死者的死活，就慌乱的逃离了现场。
时隔十五年，苟屎绿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了一具白骨。
尸体白骨化之后，法医学上很难判断他真实的死亡原因是不是窒息。
而苟浪早已经被火化，更别提调查真实死因了。
如果没有当初的误会，老朱的一生或许不会这么暗无天日。
这个世界的老朱，杀了李友田和臭姐之后，已经没有后路了。
但是，平行时空的老朱被网友及时阻止，并没有杀死李友田。
再加上十五年前的旧案疑点重重。
如果老朱能早日归案，他的律师给力的话。
他或许还有机会出狱之后跟孟盼盼和孩子团聚。
苏野掐灭明灭不定的烟头，把这些杂乱的思绪暂时压下。
案件基本已经水落石出，但是他还有一点没想通。
杀人之后，老朱去墓园的目的是什么？
他冒着风险找工作人员咨询墓地，明显是想购买。
这块墓地，又会是给谁准备的？
要知道，如果他不去墓园的话，或许能够继续潜藏下去。
这个问题，或许只有等老朱亲自回答了。
苏野叮嘱江队，说道：“如果有机会的话，帮我问问老朱去墓园的目的。”
江队无声点点头，还沉浸在这复杂难言的案情里。
两支烟的功夫，审讯室的门被重新拉开。
女警察带着孟盼盼和苟等走了出来，看向江队轻轻点点头。
两人互相搀扶着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。
江队叹口气，重新回到了审讯室里。
这一回，老朱没有一丝的保留，把自己做过的事全交代了出来。
随着老朱的详细诉说，江队却是暗暗心惊。
犯案经过竟然跟苏野推测的八九不离十。
那家伙就跟亲眼看过凶杀过程一样！
但是，具体到一些模糊的细节，江队还是要询问清楚。
等老朱主动交代的差不多了。
江队问道：“15年前，你说你摸黑砸爆了两个人的脑袋。”
“当时用的凶器是什么？”
老朱说道：“是我做木工常用的羊角锤。”
“我回家的时候随身带着工具包，想着回家之后如果有需要修理的地方，顺手修好。”
“那把羊角锤很重，能轻易的把长钉一下敲到木头里去。”
“我用羊角锤朝着两人的脑袋敲了很多下，他们肯定活不了了。”
老朱木然的说完，回想着当时的场景。
黑暗中，两人甚至都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被自己解决了。
当时觉得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。
现在看来，起码自己这一辈子没做过王八！
江队点点头，决定再详细的问一下臭姐被杀的经过。
其他几名死者的杀人经过，老朱交代的都很仔细。
但是，唯独臭姐被杀的经过，老朱三言两语带过去了。
他只说，自己被臭姐看到埋尸，就把臭姐灭口了。
这个犯案过程，未免太粗糙了些。
江队询问道：“把你杀害董香的经过再详细说说。”
闻言，从刚才一直配合的老朱，却开始闭口不言。
江队皱眉，既然老朱选择坦白。
并且都已经承认了三起凶杀案。
为什么，唯独臭姐的案子不愿意多说。
可无论江队再怎么努力，老朱索性开始装哑巴。
江队又问：“我们调查发现，你今天上午曾经去过墓园。”
“你去那里干嘛？”
听到这话，老朱神色一暗却依旧不吭声。
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支撑给老朱定罪。
更何况，董香的指甲里还检出了老朱的皮肉组织。
哪怕是零口供也足以定罪。
但是，知道老朱这晦暗难明的人生，江队肯定更想老朱主动坦白。
他说道：“苟得住，现在证据充分。”
“坦白才能争取宽大处理。”
“多想想等了你十五年的老婆孩子。”
丢下这句话，江队从审讯室出来。
他准备点根烟，给老朱一点时间。
江队来到走廊里，看到苏野竟然还靠在刚才的窗边。
他抬腕看表，已经深夜12点半了。
这小子竟然还没回他的大平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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