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青的想法与石惜不谋而合，在石惜还未开口前，她直指覃樾，毅然最后一搏。
“诸位，诚然我有诸多不是，但凭心而论，我针对的是九苍门并非四大宗。可你们宁愿相信一个妖女，宁愿将最高话语权递给九苍门，也不愿再相信我说的话吗？”
沈青青的长裙在风中乱舞，往日端庄淑女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。
挖灵根，剖金丹，栽赃陷害，死不悔改……
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就触犯了修真之人的禁忌，可她不甘心，明明她才是那个拿了天灵根受万人艳羡的人。
明明她才是那个万人迷啊！
都怪覃樾，为何要从魔渊回来，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，居然还妄想回来夺回一切！
戚苒皱着眉头，她在秘境里就对沈青青没什么好感，如今真相一件件抖落，她却没有半点悔过之心。
反而一再狡辩，戚苒道：“沈青青，你又要耍什么花样？”
当初在荒漠坟城中，要不是沈青青触动坟城自毁机关，她们缥缈宗哪里会那么快出秘境？
戚苒记着这笔账还没算呢！
“小师妹不是妖女！休要污蔑我九苍门的弟子！”
“你们悬云宗做了那么多恶事，还指望我们相信你说的话？”
李甲道，“问问你们宗门的弟子，有你这样的亲传，他们抬得起头吗？”
本就低头的弟子们这下更是快要把脑袋埋在膝盖上了，甚至恨不得直接脱了这身宗门服。
沈青青哈哈大笑，“事到如今，我没什么好说的。我只问一件事。”
她目光狠恶地盯着覃樾，“我的大师姐，当日我们明明把你抛下了魔渊，为何你还能好好地从魔渊活着回来？”
“你与魔渊，到底有什么阴谋！”
沈青青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一句话后，苍玄峰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。
谁都没有想到，镜花水月里呈现的竟然不是完完全全的真相，挖灵根剖金丹的后续，竟然是将秦月扔下了魔渊。
一句话如平地惊雷起。
修士们有多痛恨魔渊，沈青青是知道的。
正因如此，她将所有的希望，所有能拿回万人迷光环的希望都记在了这根浮木之上。
九苍门只有长老们知道覃樾来自魔渊，可师兄们却从来没有过问。
知晓这一切的第一反应不是覃樾和魔渊有什么阴谋，而是心疼。
满满的心疼。
难怪小师妹平日那么苟，她原来是从魔渊上来的，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。
多少有修为的修士落入魔渊之后，被魔族之人蚕食得魂魄都不剩。
那简直堪比炼狱。
“我滴宝儿啊，她居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！”
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修玉长老，听闻此事后也是一脸惊讶且怜惜地发出感叹。
萧承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
覃樾是悬云宗陨落的大师姐也就罢了，居然还有这么惨烈的经历。
“悬云宗是真该死啊！沈青青你每天用着大师姐的灵根，你怎么安心啊？”
“魔渊那种地方你们都能想到，简直恶毒得令人发指！”
“若不是沈青青说出来，我们樾樾还要背负多少啊！心疼死我了……”
沈青青耳朵嗡嗡叫，她一再确认之后呆滞住了。
这些人，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问，覃樾是怎么从魔渊上来的。
大家关心的竟然是她受了多少委屈？
不该是这样的。
不该是这样的！
沈青青踉跄着后退，脚后跟触碰到岳子轩还有温度的皮肤，她猛然反应过来。
“镜花水月，对，还有镜花水月。”
她因为在镜花水月中露出了贪欲，从而揭晓了一切真相，只要覃樾也去幻境，不就可以知道她藏着的秘密了吗？
覃樾见沈青青嗫嚅着嘴唇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镜花水月。
她便知道，不进去一回，外面的这些宗门嘴上不说，肯定也会有人疑心她与魔渊的关系。
既然九苍门要立于仙盟之首，就必须让这些宗门心服口服。
覃樾坦然地走进了镜花水月中。
广场上，不论是好奇的，疑惑的，或是坚信不疑的目光，全都聚焦在了幻境之中。
沈青青眼都不眨地盯着。
很快了，很快了……
她的心头隐隐泛起一阵能揭开覃樾大秘密的期待。
可幻境中，只有一个纤尘不染的身影。
覃樾站在幻境之中，微微抬头，脚下是光滑平坦如镜面的水，甚至没有一丝涟漪。
覃樾安安静静站着，柔和的光线从上至下打在她的侧颜，勾勒出柔美的弧度。
她所望着的地方，是天。
是对修仙一途诚挚地向往。
没有魔渊，没有欲望，干净纯粹到和仙人一般。
黎溯呆呆道：“小师妹，还真是先天修道圣体啊。”
这模样清冷出尘，好像天女落入凡尘一般。
听闻黎溯说话，覃樾回过神来，眨眼间，出了镜花水月。
沈青青心神惧裂，“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你没有欲望，你为何没有欲望？！”
打死她也不相信，覃樾竟然没有欲望。
镜花水月对覃樾根本毫无作用。
人群中有人感叹，也有人觉得遗憾。
他们是真的想知道，九苍门这个力挽狂澜的小师妹，曾经的天骄大师姐，是如何走出魔渊的？
实际上，覃樾也有些好奇。
她穿越那会儿已经在魔渊了，要不是发现身体里有治愈泉，她也不能走到今天。
可秦月，她知道吗？
如果知道，为什么还会陨落？
覃樾出来后一时没回过神来，直到化阳派的掌门出面，在众人的推搡下拿出一面镜子，她才有些不解地眨眨眼。
“本来老夫是不想拿出来的，”华掌门一把年纪还扭扭捏捏，“这是我们化阳派的镇宗之宝，回溯镜。”
“老夫看你自己也似是有些迷惑，不如用回溯镜看看。”
也好满足一下他们这些人的好奇心。
覃樾想了想，原身行的正坐的直，治愈泉的来源断然和沈青青得到天灵根的方式不一样。
“也罢，那就借华掌门的回溯镜一用。”
覃樾从善如流接过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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