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佳芮看到苏若瑶手上的伤，惊呼出声，“瑶瑶，你……”
张宇琦看到伤口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。
徐奕哲想和值班护士要去找点绷带，苏若瑶对他摇摇头，无视所有人，只是简单地整理一下衣服，朝着普通病房走去。
徐奕哲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迹，只觉刺目。
看着苏若瑶离开的背影，徐奕哲忽然有一种感觉，自己之前的举动是在自欺欺人。
她对自己或许有些特别，可在慕景琛面前，那一点点的特别太过卑微。
星辰永远不可能同太阳争辉。
张宇琦走过来，也不知道是说给徐奕哲的，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。
声音晦涩难明地道：“我一直以为，慕景琛是单方面的付出，苏若瑶这个人太冷淡了，慕景琛为了她拒绝钢琴比赛，被全系误会的事情，怕她伤心，可以默默去和她的同学们解释。”
“知道她身体不好，每个星期都会绕半个城市跑过来照顾她。为她拒绝了同校很多女孩的追求，偏偏还不告诉苏若瑶。而她永远被动承受，连看一场汇报演出，都要慕景琛三请五请，才答应过来我们学校观看比赛。”
“慕景琛知道她要过来的时候，笑得像个二傻子，当时我们宿舍的人都说他是恋爱脑附体，他却甘之如饴。”
张宇琦看着苏若瑶推门进入病房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地继续说：“现在看来，也许他们俩的感情，是我们外人无法理解的。”
徐奕哲看着病房门口，她走进去的一刹那，突然觉得心就空了一块。
曾经那个图书馆前，阳光明媚的笑容，渐渐在脑海中出现。
渐渐如涓涓流水汇集成河流，化成波涛汹涌的浪潮，推动着他走到病房门口。
徐奕哲透过病房门的玻璃，看到慕景琛静静地躺在床上，人还没有清醒。
脸色苍白，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紧紧闭着，感知不到在乎他的人有多难过。
苏若瑶推门进屋，把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。
站在原地看着慕景琛，徐奕哲看不到她的表情，看她踟蹰的样子，也不能想象那双眼睛里，暗藏的情谊。
苏若瑶看了慕景琛一会，似乎心里做下什么决定。
贴着他坐在凳子上，眼睛盯着病床上的人，受伤的手托腮，另一只手轻轻点一下他的鼻尖。
很亲密的动作，她做起来很慢，仿佛电影中慢动作播放。
徐奕哲清楚得感觉到，手指触碰到鼻尖的那一刻，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悲伤，瞬间从她瘦弱的身躯涌出。
无形的泪水落入她的心底深处，也落入了徐奕哲的心尖，荡起层层涟漪。
这样的情景，见者落泪，闻者伤心，徐奕哲不忍再看，侧身看着走廊里来回走动的人群。
李佳芮看了屋内的情景，泪水滑落。
转身对徐奕哲说：“徐师兄，我先回学校，帮瑶瑶收拾几件衣服送过来。”
徐奕哲点头，叮嘱她路上小心。
慕景琛现在并不需要太多人照顾，辅导员先回学校安排工作，晚上会和张宇琦再过来看望慕景琛。
徐奕哲推门进来，朝苏若瑶点头示意自己先离开，苏若瑶起身相送被徐奕哲阻止。
徐奕哲的手放在门把手上，转身叮嘱苏若瑶，“瑶瑶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，随时联系我，我毕竟是北城人，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帮忙的。”
苏若瑶抬起头看着徐奕哲，眼神澄澈，语气诚恳地说：“徐师兄，谢谢你，如果有需要，我一定会联系你的。”
看着她精致的面庞，徐奕哲内心叹息。
喉结上下滚动几次，将要说的话，全都埋在了心里。
徐奕哲忽然看到苏若瑶忽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，眸中的柔情瞬间溢了出来。
床上的人，醒了。
慕景琛盯着天花板发呆，苏若瑶刚想出声说话，悲痛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：“笑笑，很痛吗？”
徐奕哲以为慕景琛问得是苏若瑶的手，后知后觉想到，慕景琛压根不知道她的手受伤了。
他自来清高自傲，从来不屑偷听这样的行径。
可此刻想要了解他们俩之间的事情，战胜徐奕哲平日里所谓的骄傲和自尊。
苏若瑶的声音轻柔地响起，“是的，最初的时候特别痛，剥皮拆骨也不过如此。后来，我想明白了，失去不代表被打倒，人生总在一边失去，一边拥有。有剥夺，有馈赠，才是每个人的常态。我在着熙熙攘攘的人生，学着看尽世间沧桑，内心仍然安然无恙。所以不管你怎么选择，我都可以无条件支持你。”
苏若瑶安慰着慕景琛，她不希望慕景琛自暴自弃。
“确实是很痛，除却身体上的，心上的不甘更多一些。”慕景琛静默了一下，慨然长叹道：“笑笑，我可能，”
“以后都不能跳舞了。” 慕景琛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，那是他儿时的梦想。
苏若瑶的手一抖，两个人有相似的经历，这句话的分量，压得她至今无法释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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