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琼嘴角一丝冷笑，接着问道：“说清楚，到底是谁？从头说！”
两个乞丐一见有门，忙赶紧捋顺了舌头抢着把事情说清楚。
“我们真的是认识花儿的，开始没想要卖她的，就是那个拐六，是他找我们的，给我们酒，说只要我们把这事办了，回头再给我们每人二两银子……”
“是，我们也没想到花儿现在这么好看了，还有钱了，本来，本来就想不卖也行。可，可是，花儿不肯把钱给我们，非要她自己拿着，我们也是没办法，只好……不过，我们给她找了一个不错的地，真的，真的，不相，你问老板娘……”
秦琼闭上眼睛，她不想被这些无耻的人气死。
一旁的众人却已经开骂啦！
豆花她们更是又要冲上去打人，却被梅姨娘和秀姑拦住了。
“你们是怎么认识拐六的？”
秦琼追问了下去。
“以前，他认识董大，那个董大是个乞丐头，他个王八蛋！年年抓人，我们都躲着他，他们两个认识，所以就……”
“是，是，我们就见过他几次，这次，他突然来找我们，说有好事，我们……”
秦琼心中突然一跳，有一条线索，慢慢钻进了她的脑子里……
这时，一个女人的尖叫声，在她身旁炸开，是那个被一起抓回来的老鸨，她不知何时已经跪到了秦琼的脚边，此时已经拉住了她的衣服，拚命摇着求着，
“这位宗主，我，我是冤枉！，真的！我没有逼她！真的！你就饶了我吧！……我说的是真的，我没有逼她！是真的！”
那女人哭喊着。
“你没逼她！难道是她自己一定要死的吗？你这话谁信！”
秀姑此时，大声的骂道。
“我真的没有啊！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
那老鸨忙说：“那女子一醒过来，就往外跑，我们就是拉住她，跟她说她让她男人给卖了，以后，这里才是她的家。她一听，就一个劲大喊，说，说什么不能丢了什么盟的脸，还有什么的她起了誓的……就，就一头撞上去了，拉都拉不住啊！我们根本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
秦琼猛的拉住了她的领子，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。
“你说清楚！她当时是怎么说的！？”
那老鸨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这么大，她整个人都差点被拎了起来。她被迫抬头惊恐看着这个女人。
此时，夜色已下，这女人的脸的一半已染上了夜色。那灰暗之间，这女人的眼睛却亮的让人害怕，那里现在已经充满了火焰，眉毛因愤怒而扭曲着，简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。
“我……”她害怕了。
可这时，她的心思却在这女子的注视下不知为什么安静了下来。
她想起来了，想起了那让她不解的一幕，她明白了，为什么一个已是妇人，听说又做过这行的女人，不哭闹，不求饶，直接就选择那条路，那条每个刚到这种地方女人们个个都说，可又有谁会真的走的路……去死。
“她，她说，她说不能再做这种营生，她们姐妹发过誓的，决不会再做，决不能丢了宗主的人，决不能因为她，让安民盟被人指指点点……她宁愿死，也不会的……”
那老鸨一字一句的说完，秦琼手都要颤抖了。
天啊！
花儿，那个她都不记得长相的女子，竟是因为这个，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死路，就是为了这个……
“我们几个发过誓，我们从了良，就绝不会再回头，我们绝不能丢了安民盟的脸！”
“我们就是一辈子没个男人，我们也不会！绝对不会！”
“我就说，花儿她不会，她不会！”
后面，豆花她们几个也哭喊着。
秦琼身子晃了一下，放开了那个女人。她有点站不稳后退了两步，后面有一个人伸手扶住了她，她刚想转头看看，耳边却听到李伯的声音。
“女子，秦宗主，没事吧？莫伤心”
伤心！
秦琼闭上了眼睛，她哪有资格伤心！
她，秦琼，何德何能，会让一个她平时都不记得模样的女人，为了她自己都不在意的名声，为了一个只给了她几个月安稳生活的地方，为了她这个都不知道她是谁的人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，就这样死了。
而她呢？
她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后，却只是想着那个敢打她主意的混蛋，第一时间想着怎么自保！
要不是梅姨娘的提醒和坚持，她甚至都没有想去找找这个花儿，问问花儿是不是还愿意过那样的日子，问问她，被人又卖了，害怕吗？……
秦琼用手使劲的按着胸口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，她感到了，感到了自己的卑微，自私，冷漠，还有从她身体最里面所榨出的那个“小”字。
这种痛苦撕扯着她，让她五脏六腑的翻转，她使劲想忍住眼泪，可眼泪却不听话的狂流了出来，她只好慢慢的跪了下去。
“宗主！……”
“宗主！”
“秦宗主！”
“媚娘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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