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就是心吗？我这就掏给你看。”
空气中静了几秒，终究还是牧闻舟先垂下了眼。
男人平静的伸手掀了掀袖口，修长的指尖平稳的解开外套的纽扣，他脱下衣服，露出了上半身胸膛。
冷白的锁骨下宽肩窄腰，线条起伏流畅，精瘦的胸膛放在外面简直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。
牧闻舟丢掉衣服，整个过程中，他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顾知知的身上，不肯错过她小脸上任何的微表情。
看着顾知知红着眼圈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时，他终究软下心肠。
明明知道是陷阱，可是他还是完全无法忍受，甘之如饴的踩了进去。
顾知知没有想到牧闻舟居然真的那么听秦雨嫣的话，说让掏心就打算掏心，比隔壁某些寨子的那些人们还要果决。
她傻住了，没有想到牧闻舟为了救她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。
她顺势而为，急忙大喊:“牧哥，牧哥你不要想不开啊! ”
“被掏了心，你会死的! 你怕不怕死啊? ”
“他当然怕死。”
江鹤吠站在旁边，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幕冷声接话。
江鹤吠粗喘口气，眉眼幽暗的看着牧闻舟，像个催命的阎王:“你还在等什么？难道你不想救知知吗？”
“还是说，这就是你对知知的喜欢? ”
“那看来你的喜欢还真是廉价啊？你连为了她证明自己都不敢，你可真是窝囊废啊！”
江鹤吠此刻已经力竭到几乎要站不起来，但这个时候，他还是不忘初心的怼了一波牧闻舟。
正常情况下，良好教养长大的江鹤吠不可能会做这么没礼貌，而且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报复的行径。
但是这个时候不一样，到了抢老婆的关头，他自然不可能松懈一丝一毫。
江鹤吠踉踉跄跄的站稳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，他继续冷嘲热讽道: “不是要挖心吗？你快挖啊？你光站在这里，你挖什么？哇塞吗？”
“当然，如果你要是下不去手的话，我不介意亲手帮你把你的心掏出来。”
“我会替你好好保管，然后扔到臭水沟里喂鲶鱼。”江鹤吠恶劣的故意气他。
“滚。”
牧闻舟看都懒得看江鹤吠一眼，心里的厌恶无以言表。
他只是目光深深的，且格外专注的抬头看着眼顾知知。
他看了很久很久，那道眼神里包含的情绪也很多很多。沉重的像是砸在心口的陨星。
是顾知知一时根本无法理解的情绪。
顷刻间，牧闻舟抬起了手，下一秒，他快准狠的伸手直接捅穿了自己的胸膛。
“噗嗤－……”
血液滴滴答答的滚落到地面，很快潺潺的酝酿成了一片洼地。
他的手刚掏出来的时候，那个时候心脏还在跳动。
遮天蔽日的红色染红了牧闻舟的视线，让他有些看不清顾知知的方向，因此认真的眯了眯眼睛。
牧闻舟确实没有骗顾知知，他的心脏长在了他的右侧。
牧闻舟本来是没有心的，左心房的胸腔内本该空落一片。
因为他的心脏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被当年的牧山海给挖走了。
牧山海为了获得寿命，不仅喝他的血，吃他的肉，最后还将他的心脏活生生的挖出来做了祭品。
可是因为顾知知，他的心脏挣扎着落在腐败空旷的烂肉上，重新扎根在右侧长了出来。
他对顾知知的喜爱不仅仅浮于认知表层，还有更加无畏的，抵死缠绵，扭曲澎湃的偏爱。
男人贪婪又痴迷疯狂的眼神看着高空中的少女，眸光最终还是涣散了下来。
这具载体终究还是要死了。
他输了。
牧闻舟虚弱的坐在地上，单手撑着地面。他鲜血淋漓的左手中捧着心脏，沙哑的盯着秦雨嫣低喃:
“ 不是想看看我的心吗？”
他笑了，“我有心的，只不过这一颗心，谁也别想再把它夺走了。”
“…它是知知的…”
“它只属于顾知知……”
死寂，漫长的死寂拉开，周围所有人没人出声。
“你…你还真是疯了…”秦雨嫣不可置信的看着牧闻舟。
她没有想到牧闻舟居然真的捅穿了自己的胸膛，将自己的心拿给他们看。
怎么可能呢？…
她印象里的牧闻舟明明是个冷血厌世的恶魔。
他没有母亲，亲生父亲在回泊园没几天，也突然暴毙去世。
外界都传牧闻舟克死了父母，而他的亲弟弟牧安锦死于了先天性的疾病。
由于先天性疾病，导致牧安锦的身体格外孱弱，虽然性格开朗活泼，可最终还是早死。
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牧闻舟回到泊园后的事。
他就是个灾星。
他害死了身边一个又一个人，背负上了一条又一条人命。
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错。
可是外人还是嫌弃，警惕，厌恶他。
没人怜悯，他的成长最终还是沉沦到了黑暗的那一侧。
……
顾知知怔怔的看着坐在地上阖上眼睛的男人，心尖像撒了一般沙子般沉重的让她喘不上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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