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凝娆进来的时候，秦御正往外走。
路过她时，他冷声说：“顾凝娆，你别以为，你做的事，不会被伯父伯母发现。”
霎时间，顾凝娆出了一身冷汗。
顾羽菲迎上来，“姐姐，你回来了？”
顾凝娆脸色不是很好看，顾羽菲奇怪地问：“姐姐，你怎么了，你流汗了？”
说着，她就要伸手去擦顾凝娆额头上的汗珠，顾凝娆一惊，反射性地打断了她的手。
顾羽菲皮肤白，很快就红了一片，她委屈地捂着手，“姐姐，你怎么这么对我？”
顾凝娆反应过来，给她揉了揉，等她们坐到沙发上时，顾凝娆写字安慰她：妹妹，你别生气，是姐姐不好，姐姐有点害怕那个男人，你也知道的吧？是他挖了姐姐的眼睛，导致姐姐连你的样子都看不到。
顾羽菲的声音饱含怒气，“姐姐，这件事我知道，早知道刚才多打他几下了，他把你一个人扔在路上的仇我还没找他报呢。”
顾凝娆微笑着摇了摇头，在纸上写：这些都不重要，姐姐并没有怨恨别人。是姐姐不能讨他欢心，让他这么对我。
顾羽菲看到这些字后更生气了，“姐姐，他拿你的善良当软弱，你一定要让自己看起来厉害一点，不能随便被人欺负，尤其是那个恶魔。”
顾凝娆紧紧攥着笔，几分钟了都没继续写，顾羽菲忍不住说：“姐姐，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我，如果是我能做到的，我一定会不留余力地帮助你。”
顾凝娆终于落笔，一行字迹出现在纸上：那姐姐有件小事要你帮忙。
……
秦御并没有开车回去，他的车子在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他忽然想抽烟。
听说抽烟时，只要吸一口，那些愁苦就会随着烟雾一点点飞走。
秦时都经常这么做，也因此总被他的父亲训斥。
秦父会说，抽烟有失秦氏继承人的品格，既然成了他的儿子，就要学会遵守秦氏家规，而这第一条规则，就是不能抽烟。
他也不喜欢抽烟，他讨厌那个味道。
秦时都抽烟的时候，刺鼻的味道会在空气中蔓延，让他满心烦躁。
父亲斥责秦时都多少次，秦时都都死性不改，好像能从这件事中得到多大乐趣一样。
他在旁边嗅到这种味道，烟雾缭绕间，他并没有感觉到别人说的那种飘飘欲仙，反而是满心烦躁，直想把秦时都赶到外面。
可现在，回去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，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留在了顾家，今晚也注定只有他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间里。
没有她在的时间，每分每秒都是那么难以忍受。
是不是……买包烟抽一抽，心情会好一点？内心的烦躁会随着吞吐减少，寂寞的感觉，也会随之减轻？
“御哥哥，不要抽烟，这股味道好讨厌的。”
他猛然转过头，然而，旁边没人，副驾驶座上空空如也。
如果她在，一定会皱着鼻子，告诉他，抽烟不是一种好品质，只有颓废堕落的人才会这样做。
烟会让人上瘾，如果在习惯抽烟的时刻，却没有得到它，那内心的焦躁可想而知。
他见过烟瘾上头，却因为赌博把钱都输光，习惯性地去商店选烟，结果只能灰溜溜地回去的人。
当时他是不屑的，一盒烟而已，给他他都不会去抽。
他不会让自己对某种东西一直上瘾，永远不会。
然而，她就像是他永远也戒不掉的某种东西，一旦失去，痛彻心扉。
车子停在了商店前。
他冷冷一笑，她都不在，有什么资格还来影响他的心绪？
他想抽多少就抽多少，到时候他满身烟味地去找她，让她连和她的好姐姐好好聊天的机会都没有。
老板问他：“先生，您是要买烟吗？”
他顿了一下，目光从柜台移开，看到旁边架子上摆着的饮料，“给我拿瓶那个。”
拿着她常喝的饮料往回走时，他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很荒谬。
他到底是为什么，想去买烟，结果最后却买了这种东西回来？
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，她软着语调，抱着他的胳膊，告诉他，他做的对，所以，要给他奖励。
……呵。
他已经不再奢望有什么奖励了，只要她能回来，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。
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，他找到了熟悉的号码，大脑没反应过来时，就拨了过去，“菲菲？”
那边的小姑娘呼吸均匀，好半天没说话。
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，习惯性地放轻了音量，“你睡着了吗？”
顾羽菲知道顾凝娆在她门外偷听，“秦御，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，你害了我姐姐，我还没和你算账。”
秦御哑然，他想知道，自己到底说什么，她才会相信，他并没有对顾凝娆做什么，相反，顾凝娆才是那个一门心思想伤害她的人。
“我什么都没对她做，你想多了，我……”
最终，他还是解释了，平时不屑这么做的人，还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，打破了惯例，只是因为不想让她误会。
“够了！我不想听，姐姐说了，你没安好心，说出来的没一句真话。”
顾羽菲冷声打断他，“明天我会和姐姐一起上街，你不要来打扰我们。”
她的暗语是：明天我会和顾凝娆一起逛街，你可以趁她不在时来找我。
秦御听懂了，眼睛亮了一瞬，但还是苦涩地说：“我知道了，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，让你难堪。”
……
顾凝娆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，顾希慕出来喝水看到她，挑了挑眉，故意大声说：“顾凝娆小姐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这明显是顾羽菲的房间，顾凝娆站在门口，是在偷听？
顾希慕叫来刘妈，“刘妈，你怎么回事？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去偷听自己家小姐说话？”
刘妈也发现了，忍着怒气对顾凝娆说：“顾凝娆小姐，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？真不愧是……”
真不愧是外来的人，果然从小没在豪门长大，素质也和豪门的人比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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