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合上电脑，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。手机响了一声，提示有信息过来。
打开一看，竟是姜学长发来消息来。
“你去了广州？”
“嗯，学长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你发了朋友圈有定位，那家店好吃吗？”
何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，翻了翻朋友圈，发现昨晚她确实在网红砂锅粥店开了打卡定位。
说起这个，何冉有些不好意思，昨晚排队等的时候，店员过来促销说只要在朋友圈打卡，集赞二十个，就可以免五十块钱，两人很心动，就在朋友圈发了照片，集齐点赞后回家忘删掉了。
“味道还不错，有机会请学长来尝尝。”
江北难得好心情，回复消息很快，
“好，有机会我会去的。”
何冉有一种错觉，当初刚加这位姜学长好友时，只觉得他特高冷，回信息一般就几个字，而且还是很久才回复的那种。
如今联系时间长了，她觉得这位学长和以前在学生会时一样热情，心里的距离自然更近一些。
何冉呢，更是典型的给点好脸色就顺杆儿爬的那种。这不，她又开始免费咨询了。
“学长，有个问题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。”
“你说”
何冉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，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，当然不该透露的商业机密她一个字没提。
“所以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“学长，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？按照同事说的，上季度惠城分公司销量应该增加，实际却没有，而且该有的优惠补贴的也没有，这不是变相赶客人吗？”何冉一口气说出心中疑问。
“飞单听过吗？”
“？”
何冉不明白意思，给对方发了一个问号。
“没听过自己先去了解，查完了我们再说。”
何冉在心里嘟囔，这老师怎么一点不尽职，这边却赶紧溜下床开电脑。
查了一会，她倒吸一口冷气，太像了，今天所有的事，和网上一个例子的情况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相似。
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公司销量高，自己提成也高啊？
以何冉现在的知识储备，她确实不明白这其中的歪门邪道。
“也许别人给的更高呢。”姜学长直接盖棺而定。
“这会不会违法啊？”何冉犹豫了一会，问出心中疑惑。
“要看具体数额，惠城做贸易的公司太多，很多销售会接私单吃两家，甚至还会更多，牵扯的数额少，公司也没办法，除非数目很大，才有可能被定罪。”
“额。”何冉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。
“难道公司就管不了？”
“很难，一个公司不可能因为怕销售接飞单而去给他们增加提成，要是所有销售都这样，那公司也不要开了。这种事只能监管，遏制不了。”
看到最后那句话，何冉有点灰心，直接扔了手机，把头埋进被子里。
第二日，她和路飞上午去分公司，仍旧没什么人，她跟李文娜打电话知会一声，随后和路飞自己打车去了市里几个展厅店。
整整跑了一天，情况和昨天差不多，甚至有些门店的销售对客户更冷淡，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，何冉听到他们私底下说，反正提成没多少，业绩上去了有什么用。
何冉悻悻的回到酒店，晚饭都没吃，上次开会她听赵凡迪说星瑞去年的总销量一般，排名只能算行业中下游，这一趟下来，假如所有分公司都这样，那去年的销量还算不错了。
她跑了几家同定位的友商做对比，星瑞的问题，或多或少大家都有。
这也是行业潜规则吗？她躺在床上复盘。
手机有信息进来，她以为是路飞叫她吃饭，拿过来一看。
姜学长：今天跑了一天，感觉如何？
“不好，可以说很差。”
“哈哈。”对方难得回了一个笑脸。
“能具体说说吗？”
何冉跑了一天心里正憋着气，缺少一个吐槽对方，江北上赶着送上来，可别怪自己不客气。
她愤愤不平的吐槽了一大堆，后面懒得打字，直接发送一段语音，吐槽完了气也消了，人也舒服了，竟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。
江北看到那几十秒长的语音，明显一怔，心甚至有点紧张，有点舍不得点开。
姑娘乖巧甜软的声音蔓延出来，江北甚至都没去听她到底说了什么。只觉得她嗓音很清，说话迷迷糊糊的，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子撒娇的语气。
江北听了好几遍，也不知道怎么回复，好在对方也再没发消息过来，他斜靠在座椅上，手里握着一只木雕的小猴子，微微松了口气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早忘了小姑娘说话的嗓音跟语调，只记得那张白皙干净的笑脸，带着婴儿肥，清澈的眼眸上架着一副眼镜，梳着最普通的马尾，穿着三中最普通的校服，笑着对他说，江北，你要好好的喔。
……
出差最后一天，半夜开始下雨，岭南今年梅雨季节似乎来的早了些，这几日太阳总是时隐时现，或者落一天小雨，时间久了，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潮湿的水汽。
路飞下午有事，早上起来直接回了南城，何冉自己回分公司拿资料，李文娜知道她今天回去，提出中午请她吃个饭，当做践行。
何冉站在公司门口，看李文娜背着新买的LV包，笑着问：“不回来了吗？”
“嗯，一会吃完饭我直接回去了。”
何冉点头，两个姑娘一起坐电梯下楼，然后打车去繁华中心太古汇。
阴雨缠绵，交通堵塞，出租车走走停停，两个人决定在目的地前一个巷口提前下车。
走了一会，李文娜说她口渴了，转去路边一家奶茶店买饮料，还悄悄告诉何冉，太古汇里面的奶茶太贵，在外面买比较划算。
何冉站在有遮挡的地方查地图，想着待会吃完饭要不要去附近景点逛逛。
刚一抬头，就看到销售总监王明和留山羊胡的刘全一起进了太古汇商场。
王明也来惠城了？他不在南城做预算审批来这儿做什么？
何冉心里很好奇，想着要不要追过去看看他们两个男人去商场做什么。又觉得跟踪同事不是很妥当，一时拿不定主意，就在手机上询问姜学长的意见。
江北看到消息时正在开会，他把语音转成文字，看到何冉想自己去追王明，心里一沉，赶紧回复消息：“不要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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