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玉明想了想，同意了。
罗玉明的产业有多少，赵云华不管，也从来没问过。罗玉明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。
总之，一直都是贷款、投资、还贷，再贷款、再投资、再还贷。
有的时候恨不得有一个亿，有的时候所有口袋掏完，一毛钱也没有。
罗玉明自嘲的说法是：干了腰。（妇女更年期到了，月经不来了。）
赵云华估计，横竖不止三千万。
民政局办理离婚案件效率很高，半个小时后，二人出了民政局。
赵云华眼皮撩也不撩罗玉明一下，说：“给你半天时间，赶紧回去将你的衣物卷走，明天，我要换锁了。”
罗玉明咬牙切齿：“那是我的家，我还要看我的儿子。”
看儿子？什么时候成慈父啦？在家的时候，一个月也说不到三句话，离家了，反而想跟儿子亲密接触、无缝交流啦？
赵云华懒得跟他多说：“你电话跟他联系。”
说着，开车扬长而去。
中午，赵云华烧好了饭，等罗钊回来。
罗钊趴在桌子边，看着满桌的菜，问道：“妈，今天怎么做那么多的菜啊？”
赵云华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，笑着说：“高兴啊，今天高兴啊。”
罗钊看着赵云华的脸，问道：“妈，你脸上怎么啦？”
即使刮满厚厚的腻子，也掩盖不住那重重的淤青。
赵云华说：“这就是我今天跟你说的事。”
罗钊变了脸色：“我爸他打你了？”
赵云华笑着说：“也不能说他打我，我们互相都动了手。”
罗钊怒道：“那怎么一样？女人是弱者，哪有力气？男人打女人，算什么男人？我去找他！”
赵云华拦住他，说：“找到他又能怎么办？你打得过他吗？”
罗钊沮丧地低下头：“我不能。”接着仰起头，“以后，我不理他了！我跟他断绝父子关系。”
赵云华说：“钊钊，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事，就是我们之间的事，我们就是感情不和了，我不希望你搀和进去。”
罗钊沉默一会儿，问：“妈，你想怎么样？我都支持你。”
赵云华摸了摸罗钊的头，说：“我今天上午跟他离婚了，手续已经办了。对不起，没有跟你商量。”
罗钊愣住了，半晌才问：“我判给谁？”
赵云华笑问：“你想跟着谁？”
罗钊说：“我肯定要跟着你啊。”
赵云华搂着他，说：“我肯定是要你啊！”
罗钊说：“妈，是你要离婚的吗？”
赵云华说：“是我要离婚的。”
罗钊问：“是不是因为他在外面有女人？”
赵云华一怔，随即否认：“不是，没有。就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。”
罗钊说：“妈，肯定不是的。别人说，有钱的男人在外面都玩女人的。”
赵云华说：“钊钊，你别听别人瞎说。没有这回事。你爸爸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罗钊低着头，说：“妈妈，你别骗我。为什么爸爸每天不着家，他的工作真有那么忙吗？”
赵云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，最后，只能艰难地说：“钊钊，我跟你爸爸的事，就是我们两个大人之间的事，我希望你不要受这事的影响。我们虽然离婚了，可是，我们两个都是爱你的。来，今天做了很多菜，我们吃饭。”
罗钊端起碗来，默默吃饭。
赵云华偷偷瞄他一眼，发现他的眼睛有些湿润，可是，他仍然埋头扒着饭，没有再说什么。
一点半，罗钊走后，赵云华躺在床上，想到罗钊今天的反应，心里非常难受。
这几天来，她都没有睡着，她的精神已经达到崩溃的边缘。
今天，必须想办法睡着。
可是，无论她怎么努力，她就是睡不着。
既然睡不着，赵云华就起来，打开电脑，搜罗一些东西，她想让自己头脑忙碌起来，写文章，是一个办法。
近来，写字速度快了不少，感触多，写起来就有灵感，下笔如有神助。一篇六千字的杂谈写完了，头脑没有半点睡意，反而是越来越清明。
怎么办？
她不想吃安眠药，听说，吃那个会让自己的神经变得麻木，以后的行动也会变得迟钝，并且，会产生依赖性。
她想凭意志力克服这个难题。
她煮了一个鸡蛋，剥掉壳，然后开始在脸上慢慢滚动，据说，这个可以消除淤青。
她到楼下药店，买了消肿的药膏，两天后，脸上消退得差不多了。
这两天，罗钊很沉默，中午回来吃饭，吃饭后午休，晚上回来后就洗漱，然后上床睡觉，这段时间，不再吃夜宵了。
赵云华还是睡不着。
数星星，数绵羊，各种数，都不行。
李丽芬正在上班，罗光荣又给她打来电话。
李丽芬恨恨地一跺脚：这都成粘皮糖了，死黏住我不放啦。
又一想：唉，谁让我最初揽了这档子事呢？
看在钱的份上，辛苦就辛苦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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